动画是一种思维方式，不排除一切可能性
动画是一种思维方式，不排除一切可能性 张小涛与其子张无量合作的《量量历险记》 动画是一种思维方式，不排除一切可能性 余春娜《须弥纳芥》 动画是一种思维方式，不排除一切可能性 动画是一种思维方式，不排除一切可能性 白斌作品《猎人与骷髅怪》，是用色彩艳丽、造型夸张的类似皮影或者剪纸的二维动画来呈现的。 动画是一种思维方式，不排除一切可能性 陆扬《子宫战士》 翁劼自制的人偶，用来拍摄《风中之塔》。 翁劼自制的人偶，用来拍摄《风中之塔》。 采写、摄影 信息时报记者 冯钰 今年上半年举行的首届深圳独立动画双年展，让许多观众发现“动画原来不只是做给孩子看的，它也能用来思考”。正在广州时代·国际单位进行的“动画是一层皮—11个艺术家的工作案例”展，无疑能让广州观众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当代艺术中以动画为载体的这些艺术家们的所思所想。对这些艺术家来说，动画是一种思维的方式，他们要通过这种媒介表现的，仍然是他们对世界与对自我的认知与思考。而动画媒介独特的开放性，使得它的精神旨趣在整个当代艺术界闪烁出不同的光芒。 本次展览的策展人何金芳也是首届深圳独立动画双年展的策展人之一。从那时甚至更早的时候，她就在一切可能的场合再三重申“独立动画”与“卡通”的不同。 在她看来，“卡通（cartoon）”是指具有儿童气质倾向和故事情节的漫画和动画，而“独立动画（independent animation）”则与“万物有灵（animism）”一样，含有灵魂和生命的意蕴。 也就是说，独立动画所表达的是精神层面的内容，并不强调叙事性，而更加强调作品的独立精神、实验性和先锋性。“它完全不同于"卡通"或者我们所说的"动漫产业"，独立动画吸收了绘画、电影与新媒体、声音艺术等各种媒介的特性，让艺术家的想法能够得到更自由、更充分的表达”。 独立动画：天生是一张跨界的皮 “动画是一层皮”是参展艺术家孙逊在表达自己工作方式时常说的一句话。 本次展览的学术主持胡斌告诉我们，孙逊的意思似乎是，动画只是传达其思想与观念的表皮，任何表现形式都可以构成这层表皮，“使用哪种外皮，也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否保持有独立感知和思考世界的能力。就其作品而言，最关键之处不在于他选择做动画，而在于他通过贴切的手段所传达出的那种对历史与社会现实极具想象力和批判力的深刻体验”。 如果动画是一张皮，它一定天生带着“跨界综合”的标记。参展艺术家张小涛认为，独立动画从纪录片、多媒体剧场、实验电影、观念艺术中找到了新的通道。他本人也使用多种媒介进行工作，从油画到网络媒介研究，到动画制作。 此次他带来的参展作品《量量历险记》，今年登上了威尼斯双年展国家馆的国际舞台，这部动画制作中也综合了手绘、建模、拼贴、借用等不同的工作方法—当然，还有声音艺术。 曾获得CCAA中国当代艺术奖的孙逊，其作品《21克》作为中国首部动画电影在67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进行全球首映。何金芳把他称做“动画界手绘的楷模”，他的手绘不拘一格，版画、毛笔、油画、剪纸，各种方式信手拈来。 这次他带来的《主义之外》是他为数不多的水墨动画，包括10张五六米高的水墨绘画和一部水墨动画视频。这是绘画在动画中被使用的一个例子。 而在国际动画节上屡获殊荣的雷磊，这次的作品《照片回收》入选了昂西国际动画节，同时获得荷兰国际动画节最佳动画短片奖，它的材料是来自北京垃圾站被丢弃的胶卷中冲晒出的50多万张老照片，从中挑选、处理出北京老百姓这30多年的变化。这是现成物在动画作品中的使用，就这一点来说，陈勇为的《日报》系列，也与之有些相似。 未来：不排除一切新技术 胡斌认为，动画的两个核心要素是“虚拟”和“活动”。从这两个要素出发，可以看到动画与其他媒介相比的特出之处。 首先，是动画虚拟艺术的方式诱发更多的想象力，“这种想象力的诱发是全方位的，因为不是实景，对于创作者和观看者来说，制作和图绘的形象要与现实景观巧妙对接，而且，因为是动态影像，它还需要制造时空的连续性转换，这将催生出更多维度的想象。“在张小涛与其子张无量合作的《量量历险记》中，就可以充分感受到古今平面图像在不同时空迅疾转换的奇思。 另一点是虚拟的方式让观者容易获得一种相对超然的审视感。 胡斌解释说，因为动画大多形象与我们生活中所见的人与物不同，经过抽象与夸张，与我们的日常经验有一定距离感和陌生感，所以让观者可以从情节中抽离出来，更多地体会这些虚拟形象身上承载的思考。 比如曾在今年首届深圳独立动画双年展上获得评委大奖的白斌作品《猎人与骷髅怪》，是用色彩艳丽、造型夸张的类似皮影或者剪纸的二维动画来呈现的，观者很容易离开对主人公命运的关注，进入到故事背后道德与信仰等问题的思考中去。 还有，动态的方式让有些情景的描绘显得直观和幽默。陆扬的新作《子宫战士》，如果不是以动画的形式呈现，而是静态的绘画的话，就很难像现在这样让观者感到鲜明直观的戏谑、掌控、讽刺与怀疑。 《须弥纳芥》的作者余春娜出身版画系，她认为版画的语言特点是平凹凸漏，动画的语言特点体现的是时间的运动，她将两者结合到了一起。这部作品是用3D电脑技术做成的，整部作品没有声音，不断变换的物体从墙上生长出来，又无声的消失。 余春娜认为，版画和动画这两种媒介在未来将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因为它们不排除一切新技术，可以将科技发展最前沿的尝试纳入自己的体系中来”。 现状：艺术家的生存还比较尴尬 事实上，近几年来，在国际当代艺术的展览中，包括独立动画在内的影像作品已经占有越来越多的份额，但在国内，独立动画艺术家的生存还比较尴尬。 首先是评奖与参展，胡斌介绍说，在学界，对于几类影像作品往往没有严格区分，录像、实验电影、独立动画、新媒体艺术等都被囊括到“影像”这个名目下，针对独立动画的专门奖项还不够丰富。张小涛也在思考，独立动画究竟应该存在于哪个系统之中？是电影/影像节？还是当代艺术系统？ 目前，国内的艺术系统还不完善，独立动画制作需要整合多方资源，成本比较高昂，所需的经费对于艺术家来说经常是个制约。 翁劼的《风中之塔》发挥了他深厚的雕塑背景，他在作品中运用了各种材料，PU、硅胶、铁丝、铁皮，甚至用盐制作特效雪景，然后建模、捏泥偶，定格拍摄把画面连接起来。一部12分钟的动画作品，拍了3万多张照片，耗时一年半，花费十几万元。 翁劼告诉我，最缺经费的时候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幸好他毕业后幸运地留校任教，才得以坚持下来，终于把一个在风雪中坚守的“最后一个人类”的高贵意志表现得非常有感染力。作品面世后，获得了各方好评，得到3项学院奖金。 这是很少见的。更多的独立动画人面临着更加尴尬的局面—高昂的制作成本，与之后经费的难以回收。他们制作的并不是那种少儿频道会购买的卡通，也不是可以进入院线发行的电影，有少数的藏家或机构会购买获奖作品的拷贝去收藏，但这情况并不多见。 批评家段君呼吁有关部门建立艺术院线，放映独立动画和实验电影以帮助艺术家收回成本；而据何金芳的观察，视频网站或许是独立动画发行与传播的一个有效尝试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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